1月22日晚上,和凱洛應邀去看了日本電影《送行者 禮儀師的樂章》的試映。那天要離開公司前,由於一整日的忙碌與壓力,我的情緒並不太好;原本想到要去威秀影城看電影,稍微有些振奮,然而到了戲院前看了電影內容的簡介,又覺得未免太沈重了一些。

原來這是一部關於葬禮、關於死人、關於失業的電影哪,我想。

依我這天的情緒,應該看的是像《開麥拉驚魂》(Tropic Thunder,對岸譯為「熱帶驚雷」)這般無厘頭(深度)爆笑片,就算是日本片,至少也該是像《魔幻時刻》或《有頂天大飯店》,而不是這麼灰暗的題材;但既然來了,就看吧,心中這麼告訴自己。

很奇妙地,《送行者 禮儀師的樂章》打從一開始,就一點也不沈重,甚至,充滿了許多意料之外的微妙笑點。

原本在東京交響樂團擔任大提琴手的大悟(本木雅弘飾演),因樂團突然解散而放棄演奏家之路。失業的大悟於是和妻子美香(廣末涼子飾演)回到故鄉山形縣,在報紙上看到「旅途協助工作」的徵職廣告而前往應徵,意外當場獲得錄用。詳問之後,大悟才知對方徵的是禮儀師!禁不住社長(山崎努飾演)半強迫半利誘說服,他不情願地開始這份工作......(摘自電影官方部落格

正如上述,這是一部以禮儀師(納棺師)為主角的電影。所謂的納棺師,根據All About網站日本版的解釋,簡單地說就是將遺體放進棺中的工作,但卻又不那麼單純。不僅要清潔遺體、為其穿戴"踏上旅程"的合適裝束與化妝、盡可能促請遺族參加儀式,並且營造出一種既肅穆又不失悲傷的氛圍。

真是個匪夷所思的特殊題材。

在電影中出現的死者,各有著不同的死因、身份以及家庭背景,禮儀師以看似冷漠的態度面對遺體以及形形色色的遺族之情緒反應,從而激盪出現實社會的人際關係之多樣面貌;最後我們終能用一種坦然的態度,面對人世間的種種不完美與哀傷。整部片子的畫面與節奏以及配樂,更是沿襲並發揚了日本電影傳統的美。美得不像話。

禮儀師看似是社會底層一種微不足道的職人,可是這種「職人藝」的精神,始終是我覺得日本的漫畫、小說、戲劇、節目中非常珍貴的一部分。我們小時候受的教育,老是以偉人、成功人士的故事為主軸,問題是,如果達不到那般高的成就,反而產生反社會的挫敗敢。人生如此、愛情也是一樣。

無論生前如何,禮儀師帶給死者一份最後的尊嚴與美麗,也成就了自己的專業尊嚴。

和原本想像中催淚的悲傷不同:看完這部電影,我原本的壓力與憂鬱被化解於無形,心中剩下的只是滿滿鼓脹的溫暖。

(之前看《幸福的三丁目》或《一公升的眼淚》流的眼淚甚至更多,但那種灑狗血的潰堤在《送行者 禮儀師的樂章》的觀影過程中並沒有出現,不,應該說是另一種昇華的情緒吧;比較接近村上春樹原著改編的《東尼瀧谷》。)

看完整部電影,有一個看似和主題無甚關係的橋段,卻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那是飾演老禮儀師的山崎努、和徒弟本木雅弘在寒冬的閣樓斗室中,淡淡談起自己為什麼會從事納棺工作的原因。這個原因,我想留給去看電影的你去發現,就不先揭露劇情了;老禮儀師並邀請徒弟吃魚膘,說了這麼一段話:

「人,不吃是不行的;既然要吃,就要吃美味的。」(大意如此)然後一口咬著魚膘,微妙而極度滿足的神情。正如引進本片的李崗導演在試映會前簡單引言時說,看完這部電影之後,會讓人覺得,「活著真好」。

《送行者 禮儀師的樂章》已經囊括日本電影金像獎10項大獎,更在今天上午獲得美國的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,是日本電影五十年來僅有的殊榮。我想,衝著這樣的獲獎紀錄,這部片子也絕對值得你走進電影院,接受一場美麗的情緒洗禮。

電影官方部落格:http://departures.pixnet.net/blog

(後記)電影中有一個梗,就是當本木和廣末看到報紙上的徵人廣告時(「旅途協助工作」),以為是從事領隊或導遊;我這個旅遊從業人員看了,不禁莞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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