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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覺得《送行者》特別催淚,我愛的是其中那份溫柔與莊嚴。


主角大悟從小學習大提琴,卅年來都相信音樂是自己的夢想,然而他參與的樂團意外地解散、這讓他被迫面對自己才華的極限,於是他賣掉了曾經任性地貸款買下的昂貴大提琴——一千八百萬日幣,要不要那麼大手筆?——帶著妻子美香回到了久違的故鄉,誤打誤撞地成了納棺師,從此開始協助往生者走向來生之路。

不確定日本人對納棺師或葬儀業者的觀感,不過從片中的描述來看,似乎跟台灣的光景差不多——八九不離十被視為賺死人錢的斂財者。大悟跟隨的納棺代辦社長專注而敬業,然而片尾冒出來的其他業者,非常符合我對台灣葬儀業者的印象,他們提著棺材來、以收垃圾的態度對待遺體,就算是旁人也很難不對此氣憤。

或許,在以敬業聞名的日本,態度欠佳的納棺師還是佔多數吧?

不過,即使在台灣,專注而敬業的葬儀業者也是存在的,就像片中大悟與他的社長那樣,我喜歡社長對其工作的自白:納棺師必須以安詳、冷靜、精細又充滿感情的態度行事,唯有這樣,才能在所有細節上顧及家屬的感受、並讓往生者以最佳面貌走完最後的路。以上這番話說得似乎很簡單,實際做起來卻相當地困難。

或許有人也想到了《天堂有約》,其中的葬儀業者同樣從事美化遺體,然而他們能在不被打擾的情況下、以各種顏料與器械進行工作,而《送行者》中的納棺師卻必須在家屬面前替往生者擦拭、修面——我不確定清洗肛門這件事有無包含在內?——穿衣以及化妝,步驟複雜又要顧及禮俗與家屬,困難度之高不言自明。

我特別喜歡納棺師替往生者著衣的過程。

納棺師會用一只薄被蓋住往生者的軀體、褪去其原本的衣物後,從側面替往生者穿上乾淨的和服,納棺師從頭到尾採取跪姿,不但要巧妙地遮掩往生者的裸體,穿著過程中更要顧及自己與往生者的姿勢、以及衣服折線的美觀,那是藝術性的瞬間、喪家頓時化為舞台,透過納棺師的手,往生者彷彿重新綻放生命的光芒。

死亡,是新旅途的開始,這句話,在那瞬間是如此地真實。

雖然有點模糊,我也喜歡片中大悟重新認識音樂的描寫。大悟並不是多麼有音樂才華的人,然而透過替往生者服務,他深刻地認識到對生命的尊重、以及對死亡的崇敬與坦然,有著這樣心境的他,似乎比過去單純從事樂團工作的他更能演奏出美好的音樂,似乎沒有千萬名琴與舞台、只要有真心就能傳達出真正的感動。

有關父親的橋段頗可惜。大悟是因為父親才踏上音樂之路,回到故鄉除了重新出發,更有面對父親離家這悲傷回憶的意義,然而即使安排大量橋段讓大悟演奏父親的愛曲、並交代與父親交換石文的美好回憶,父親對於大悟甚至本片來說仍然是含意不清的,而如果僅是要以親情的角度來感動人,這對我來說也太淺了些。

父親這元素、遠不及納棺師本身的溫柔與莊嚴吸引人。

而這對我來說已經非常足夠了。本木雅弘非常棒,在搞笑、悲傷、憤怒與莊嚴間收放自如,山崎努更是酷到家的老頭,如果他在我家隔壁開納棺代辦公司,我會主動跟他結交為好友,其他主要的配角也多是稱職的綠葉。唯有廣末涼子,過去的她多麼甜美,如今表情卻虛假到令人憤怒,對本片來說幾乎是污點般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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